BeckyNieny

不大会做饭,凑合着吃吃。/跪

【枭羽】枪决玫瑰

非常规花吐症,不同之处就当私设。

云玩家ooc应该被原谅(什)

现背,部分私设。有血腥描写,慎入。

he,5700+,一发完。

 

总裁Diluc x 杀手Kaeya

(其实和设定没什么关系x)



推荐bgm:Landscapes-Talos

 

 

 

他吻了他。

像一枪击碎心口的玫瑰花,花瓣如血雾般迸裂,在深海扬起烈焰,岩浆燃烧在荒冰野土上,冒出剧烈的白汽,融化得一干二净。玫瑰花的筋骨寸寸断开,但湖水解冻而留尽温存。

 

 

红色总能让他心神不宁。

干脆利落结束任务,却因有所控制但仍飞溅地面的血红而皱眉,凯亚闭着眼剥下沾血的手套,扭头就走。

巷子外下着小雨,泥泞的水泥路本该因月光或其他什么光的照耀下显出跳动的星点,现在却什么也没有。雨夜是漆黑一片,只有暗沉的色调和堪称清亮的雨声。

直到响起不那么清亮的咳嗽声和几乎被掩盖严实了的,什么薄片掉落路面的声音,天际闪过一片闪电,血红色的花瓣刹那间出现,饱满欲滴而又混浊不堪。玫瑰红几乎要溶进血水里去,像是找到了归宿的根茎。

凯亚眯着眼睛大步向前走,捂着喉咙企图缓解一点喉间存在异物的不适和咳血的撕裂感。柔软的花瓣从嘴角溢出来,下落在水洼面上被主人无情踩踏。

玫瑰红混血,在月光下显出妖冶的光泽。

“真是俗套。”凯亚低头看了一眼飘零无依的花,笑起来,眼色却像极了一片冰冻的湖。

“可惜我还真就是个俗人。”

 

 

关于花吐症,凯亚在不出任务闲得无聊时上网了解过一点,看到不少人发言说有过这番惨痛经历,他只当是小儿科的游戏,或是什么伤痛感情文学的特殊设定。

他记得自己还拉着杀手组织头目温迪一起,把这个所谓“浪漫苦情文学”的设定当做酒桌笑料嘲笑了一番,相貌年幼的上司毫无形象地举着酒杯大声揶揄,末了还不怀好意地提醒旁边那个第八次往啤酒杯里加伏特加的某人,别不相信啊,说不定下一个就是你了呢?

一语成谶。

凯亚一向八面玲珑,精湛的语言技巧和心理洞察能力使他心安理得地进入了半退休状态——很少出和动武有关的任务而是出任谈判和外交事务。除去过人的酒量,很难说他极具辨识度的漂亮皮囊是不是个加分项。总之,他在这一片“战场”上如鱼得水。

外交场上最能看见人性人心,披着人皮的东西永远游走与大厅灯光下而非幽深的巷子里。杯盏交错,浮动的笑颜下是躁动的心脏。

他心里从来通透。

自己爱上的是迪卢克。

著名的年轻英豪,商界的天才人物,男主般的高富帅,万千少女的臆想爱人,以及,杀手先生的义兄大人。

这已不再处于伦理范畴,却关乎他的性命。作为在那头众叛亲离的角色,不是惹了这位老爷被追杀致死,就是被那个破花吐症活活逼死。

得病将近两个月,体内的茎叶已经快摸索到了胃部,还是玫瑰花,尖刺屡屡划过筋肉,旁的枝叶从骨缝中拔身而出,稍一剧烈行动就牵肠挂肚。吐出来的花也渐渐快成型了,夹杂着大堆血,要是忽略喉部的烧灼感,凯亚还觉得不乏浪漫。

真他妈的浪漫,命都玩完了。温迪骂着给他删任务,却被他按住了手。

“别啊,我可还没废到这种地步。”

“你等着,我现在就去通知迪卢克。”

“大人我错了。”

 

 

即使讨厌香粉和肥腻的化妆品气味,他还是得用什么来证明他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凯亚用舞步代替不绅士的疾走,穿过一众小姐夫人,短暂地对不远处投来炙热目光的女士们给以礼貌致意,步履不停地转入远处的洗手间。

即使是游刃有余的“外交官”,即使是万人仰慕的“择偶最佳候选人”,即使是褪去杀手服着装笔挺西装的凯亚,也已沦落到在角落处理自己无端的麻烦的地步。

摊开手心的帕子,血红色延展在金丝上,被粘连着恶臭红色液体的花瓣顺势落下来掉在大理石台面上,留下了不堪的印记。

凯亚皱着眉留意门外。他特意找了个离宴会厅最远的洗手间,监控被处理过——他来之前就盘算着以此作为“安全房”,特意叫组织里的人“不小心”关闭了这里的监控。

一再小心,还是防不住有人前来。听脚步,大概是个急着上厕所的侍者。步子很快,但平稳且较轻,不像是那群大腹便便的醉酒富翁或贵妇。

他错了。直到他低下头安静的洗手,在镜子里看到迪卢克的时候。

好在来得及把花瓣之类的一股脑扔进了垃圾桶,只要迪卢克不去开那个垃圾桶盖子,他就什么也发现不了。

火红色几乎是逼近来一般,灼烧着凯亚蓝紫色的瞳孔。实际上,他确实慌乱了一瞬,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因为迪卢克即使三两下就把他制服在了洗手台上,也看在他身上没什么酒气的份上很快放开了他。

凯亚甚至有些兴奋,病痛在身的他论武力不是迪卢克的对手,但一旦唇舌相交,就一定是他的主场。但喉间隐隐地刺痛和痒意让他感到了危机。这让他改变了“闲谈”的想法,速战速决才是正确的选择。

“好久不见,迪卢克老爷。”凯亚像往常一样笑起来,春光满面又带着一丝丝焦急,以让自己的话更有可信度。“虽然我实在很想知道您为什么在这里,但我确实有事在身,美丽的戴安娜小姐正在等着我呢。”

迪卢克冷哼一声,显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你答应过不参加这种活动,不管你那个什么组织的要求,”他顿了顿,“我也说过,如果你强制退出会遭到追杀,我可以...保护你。”

 

 

“保护”,这可真是个好词。

凯亚心里回忆着醉酒那天在酒庄的晚上,兴许迪卢克确实有过这样甚至称得上“多言”的话语——而凯亚确实没什么印象。简直难得啊,他心里笑着暗想,能让迪卢克做到这种地步,已经算是死而无憾了吧。而此时他面不改色:“那可真是谢谢你我亲爱的义兄,但我可不想在这大好年华就开始啃您的本。顺带一提,您可以赏脸让一......嘶——”

迪卢克抬脚太快,小腿的钝痛措不及防。凯亚喘了口气,单膝跪在地上颤抖不已——喉咙开始着火了,一发不可收拾——他赶紧捂住嘴,硬生生把花瓣混血吞了下去,花刺摩擦肋骨肝肺,他像被按在砧板上的活鱼,看利刃划出一道道。

他没什么多余的脑子去想迪卢克突然把自己踹倒在地的原因,就听到他的冷哼:“你在这里杀了人?难怪这么急,下一个是谁?”

凯亚勉强用微弱的呼吸支撑自己已说不上灵活的脑子转动,意识到他闻到血腥味,把他吐血以为是他杀了人。

随便吧,他倒是真想杀人,把自己崩了是个不错的灵感。

“保护”,不过是逼着义弟沉沦、泪流满面和自杀罢了。

凯亚站不起来,也难以说话,沙哑的嗓音难以不让迪卢克起怀疑。邪门的玫瑰在这时候反而开始肆意生长,一寸寸直逼心脏。像极了罪魁祸首,那个该死的红发家伙,肆意而无知。

气氛紧张而又沉寂下来。凯亚努力稳住心神,却等待着迪卢克开枪杀了他。

但迪卢克什么都没干,他长久地矗立不动,随后似乎隐隐约约叹了口气。他说:“凯亚,跟我回去吧。”

怎么可能,凯亚扯嘴角,没抬头地回话,声音沙哑却语调平静:“回不去的。迪卢克,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吗?”

 

 

迪卢克在他干这行之后很久才知道他的职业,这不是个好事,让原本能靠明面上的佣金和奖金赚个满盘的他不得不处处受限而日渐拮据起来。但迪卢克的干预从来阻止不了他,他仍然举枪挥刃,在小巷子瓢泼大雨的夜晚里,也在酒席隐秘的角落。

迪卢克妄图岁月静好,提议凯亚做一个可以用漫步酒庄的脚步代替舞池里的刀尖舞步的人。迪卢克自然知道比起直截了当的刺杀任务,灯光下的激流暗涌反而更加险峻。于是他向他施压,明里暗里表示让他辞去这份工作,来酒庄也好,来公司也行。即使他们有过不光彩的过去。

这当然不可能。凯亚是烂了肉也要硬骨头,心肺给枪指着仍笑着挑衅,筋骨寸断煮烂还是啃不动的坚冰。用一遍遍地脱身来拒绝,重申他的人格,是不可控的飞鸟翎羽,难以捕捞的深海鱼。

说来也好笑。即使如此,迪卢克仍然是这个日常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杀手先生的把柄。这是不该出现的情愫,当然,但凯亚把它埋在了湖底。那里是一片坟墓,是酒瓶堆砌和腐烂玫瑰被捣碎的地方,血淋淋铺就的浪漫。凯亚这么对自己说,别当回事,或许一个新情人会让自己忘记他。暂时也好。

凯亚对他的感情是理不出来的乱麻,或许有童年温馨的余温,或许是先前差点醉酒出事被他拖回家时的残存念想。如此之类,决裂后两人几乎没有照面,这类事情也很少,且理应说凯亚不是容易被牵扯到情绪的人,但事实上凯亚确实特意储存了这部分感情,大概是勉强填补空白的心脏。

——马上就要不空白了,物理意义上。花茎会攀爬至心脏部位开出花骨朵,等到完全开花时就会占据整个心脏,而他就会成为宝贵的养料消失殆尽。

三个月时,凯亚已经到了呼吸都会疼痛的地步。日益增加的吐花吐血量使他营养流失严重,但因为他特殊的职业和特意隐瞒的病情,休息在基地宿舍里还算清净。

温迪不得不为他分担大部分的任务,和赚取医药费——送去医院时早已晚期,技术有限,药物只能勉强续命。

 

 

说到死亡的时候,只有医生嗓音低沉。凯亚和拽着凯亚来的温迪都没说话。凯亚顾着气氛不适,只在心里笑了一声,他本来也不太关心,运气好留个破命,不行就一死结束,反正也没有人会在意。

他是弃子,偏生幸运福气和漂亮皮囊,讨得了点旁人欢心,他也乐得自在。但尖酸刻薄的一张嘴和外热内冷的一颗心终究还是导致他树敌过多,刀枪剑影下存活下来的不过是个几无生命的幽灵。来世希望成为一只流浪动物,大概就顾着保命而不会受其他折磨了。

人总难逃一死,何况他求之不得。

他又偏头去瞟温迪的表情。没想到这人瞪了过来,急匆匆就揪着凯亚出去配药回家。

这人个子挺小,没想到还有点当妈的潜质。凯亚边在心里腹诽,边看温迪急躁地扯着他在医院里疾走。倒是没说一句话,一向擅长缓和气氛的凯亚也不想开口。

善交际的人大概也有那么个时候想要拒绝一切社交,或是正面对着自己亲近的人。凯亚远离烟火人间,时时过着刀尖舞者的生活,在宴会酒局上卖命。温迪是基地里唯一熟识的人。说得通俗一点,就是他信得过。

信得过,愿意湖面暗自解冻,在微风中任由角落里的芦苇悄然生长,伴着黎明与落日,是不同于冰蓝色的五彩斑斓。这当然不是爱情,但也是一种变相依赖。

但他也热烈奔放地依赖迪卢克。这是他不愿承认的事。迪卢克是一个炸弹扑通一下砸出冰面一个巨坑,投入湖水深处引爆,在湖底熊熊一把火,着起来,一点不拖泥带水。凯亚受够了终日蒙蔽在眼前的冰冷血红色,贪恋滚烫的火焰红。

进电梯的时候,温迪才停下来,抱着胸一脸小孩赌气的样子抬头瞪他,却突然手足无措起来:“诶,你……你怎么哭啦?!……”

凯亚怔住了,才发觉鼻尖的酸涩和眼眶的湿润,张了张口,这张平日里最会花言巧语的嘴此时却无话可说。最后留下的只有一阵猛咳和十几片花瓣。

温迪急忙用手去接,嘴里还在说着“能治好的不要哭啦喂”之类的话。

有什么好接的啊。要知道在家里我吐的东西都被我塞在垃圾桶或者下水道里了。凯亚感到躯体里的玫瑰又野蛮拔高了一点,伴着十足的恶心和源源不断的血红色,像泥土糊在脸前,灌满了口腔,那里只有破皮后的满嘴血污,和见不得光的肮脏。

即使如此,还是想着他啊。没救了,凯亚。

他在轰然倒地前这么想着。捏紧了温迪的手。

 

 

醒过来的时候,他只感到周身充斥着宁静的白色。不是压抑的香槟色灯光,不是浓重的黑色,更不是妖冶的红。干净的颜色唤醒了他压抑在湖底的久远记忆,像是到港的帆船徒望着前方的海岸线。淡蓝色的窗帘在打开的窗户前吹得飘起来,像在打滚。

是陌生的环境,凯亚反应过来的一瞬间绷紧了弦,但马上放松了——算算时间,大概这条命也快到期了。或许是做梦也说不定呢?既然这样,可要好好享受才行啊。

凯亚扭头把视线从窗户移开往其他地方看,却被一片火红色刺痛了眼睛。这一片与环境格格不入的颜色马上像火一样烧起来了,即使是他的主人还趴在病床前没醒。

凯亚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扭头不去看他,但动静还是惊醒了迪卢克。

凯亚保持着偏着头看窗外的动作,听见另一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和相隔不远能隐约听到的呼吸声。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一步走得对不对——或许刚才应该在迪卢克刚睡醒迷迷糊糊的时候直视他,主动说话抢占先机。这也一直是他对待迪卢克的“外交”方式和压制手段。

然而他现在什么也不想干,生理上劳累,精神上虚脱。他准备自暴自弃地向自己从小长大的义兄露出自己的海底一片,被遗弃的废墟,破败的玫瑰冢。要是迪卢克接下来要说的话使他满意,大概可以告诉他他爱他。

凯亚闭上了眼睛咳嗽,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和自尊使他捂住嘴试图阻止从火烧的喉咙涌出来的花瓣,花瓣从咬紧的牙缝间挤出来,被他用手盛住,捏紧了,滴下一把的血,洒在地板上,血淋淋一片。

凯亚在猜他知道真相的几率有多少。

迪卢克呼吸急促起来。他深吸了口气,大概为了不那么失态——凯亚边在心里笑他,边狼狈地咳嗽——迪卢克咬着牙说:“如果温迪不告诉我,你就一直瞒着我直到死吗?”

“当然,我亲爱的义兄大人,”凯亚嘴上下意识就接了这么句油嘴滑舌的话,然而心里却已经凉了半截,再加上嗓音沙哑,更是显得有气无力,“就算告诉你,又能怎么样呢?”

“......”迪卢克似乎想反驳,但又无话可说。凯亚一直保持着面向窗外的动作,假装窗外有除了天空之外的其他好看东西。这是不符合他常态的逃逸行为。气氛再次寂静起来。

期间凯亚咳嗽了四次,吐了大把血和玫瑰花,从嘴角淌出来,滴溅声和花瓣掉落声掩盖在不停的剧烈咳嗽声后,划破了寂静。迪卢克绕过来擦拭他的脸,却被他皱着眉的扭头而拒绝。迪卢克火红的瞳孔顿时黯淡下来,凯亚心想这里头会有多少失落是出于爱情而非兄弟情。

大概是零。他笑着想。胸前一片狼籍,血污混在整片床头上,花瓣带刺划破口腔,牙齿全是触目惊心的红色。迪卢克看不过,再度靠过来却被凯亚轻推了一下。

“不劳您,咳咳,费心了...出去吧,让我自己呆一会。”

 

 

迪卢克没动,凯亚懒得理他,实际上他也没那个精力去理他。时候快到了,他感受到心脏处已全部被整个玫瑰花骨朵占据,马上就要开花了。

过了几分钟,迪卢克轻轻地说:“...是谁。”

他的语气像在祈求。真难得,他凯亚何德何能。于是他决定满足他。

“你。”凯亚抬头看他,下半张脸全被血糊住,眼睛却仍然如一片无涟漪的湖水,载着一船玫瑰渡过去,即使无望,却也保持冰冷与滚烫。

迪卢克怔住了。但很快轮到凯亚瞪大眼睛魂飞魄散。

他吻了他。

像一枪击碎心口的玫瑰花,花瓣如血雾般迸裂,在深海扬起烈焰,岩浆燃烧在荒冰野土上,冒出剧烈的白汽,融化得一干二净。玫瑰花的筋骨寸寸断开,但湖水解冻而留尽温存。

恢复了动力主导权的心脏重新获得自由,剧烈跳动起来。迪卢克这一吻一改他平时冷静的作风,炽热而急躁,气息不稳难以控制,过高的体温贴近便像是着了火,让一向体温偏低的凯亚感到不适。但唇上的触感却是难以造假的,内脏的解放也令人快慰。

喉咙突然涌来一堆花瓣,凯亚推搡着迪卢克,在两人分开后一股脑的把体内残留的异物全部倾泄一空。他喘着气,眼里却有波光粼粼。他抬头望向迪卢克燃烧着的红瞳,只身栽了进去。

迪卢克亲手枪杀了玫瑰,却在心脏处取而代之地纵了把永不灭的火。

“那么,现在可以跟我回家了吗?”

“当然,我亲爱的义兄大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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